秦剛成新中國最短任期外長 如何理解秦剛升遷和免職的宦海浮沉?

【论道】7月25日,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經表決,決定免去秦剛兼任的外交部部長職務,由已經升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王毅兼任,而秦就此成為新中國任期最短外長。

靴子終於落地!新的紀錄也誕生了!這個速度是不是「絕後」不知道,我回顧了一下過去幾十年的歷史,至少已經「空前」了。

有人說宦海浮沉,意思是為官從政就如浮木一樣隨波浪上上下下。但是今天這個,哪裡是浮沉啊,用坐過山車形容恐怕都不夠了,得用坐火箭上下,才能趕得上這個變化速度。

現在是個快節奏時代,人們幹啥都喜歡快,到餐廳點個菜,都恨不得撂下菜單菜就能端上來;治學從政,有些人也耐不住基層磨煉,恨不能一步登天。

張愛玲在《傳奇》中也鼓譟說,「出名要趁早呀,來得太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連這麼知性、知名的作家,都恨不能名利能來得更快一點。

但是今天我們看到的這個快,也實在是太快了!對當事人來說,也實在太刺激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很多人都在問。

所以,快到底好嗎?我們看到這個案例後要在心裡質問一下自己,快,真的好嗎?

在很多情況下,快是好事。人生就這幾十年光景,往長了說,連一百年都沒有,不快行嗎?行軍打仗,兵貴神速,和敵人拼的就是個速度,不快行嗎?競技場上,你追我趕,稍一放慢腳步,就會被對手甩在身後,不快行嗎?所以奧運會把「更快」放到了Slogan第一位,老人家也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在很多情況下,快是很有必要的,是競爭力與能力的體現。

但是,在另一些情況下,快,尤其是非同尋常的快,恐怕就不是什麼好事了。開的最快的曇花,是謝得最快的;高速路上,十個車禍九個快,快是導致追尾翻車的首要因素;那些賺快錢暴富的,錢來得快,往往去得也快;如果我們回顧歷史就可以發現,那些在政壇結局最慘的,往往不是爬得最慢的,經常反而是升得最快的。

連那個鼓譟在名利場出名越快越好的美女作家張愛玲,最後都孤零零病死在洛杉磯寓所,一星期之後才被人發現。

所以我們說行穩致遠,不管幹什麼,快很重要。在快的同時保證穩健、不摔倒,往往更重要。

郭德綱這個人,你不要認為他只是個說相聲的嘴皮子,作為一個從社會底層爬上來的藝人,他對生活的一些感悟還是很深刻的。他在有人問他對成名晚有什麼思考的時就說過,「有些人得感謝自己成名晚一點,因為如果太早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盛得住。」

事實上,幾千年中國官場在這個方面最有心得體會了。對為官從政者來說,「歷練」二字無奈太重要乎!在這輕飄飄兩個字背後,是摁下浮躁的心性、是收穫經驗與教訓,是經營人脈資源與同僚感情,是等待自己的天命。

人都有妒忌之心,本來大家同儕為官,各方面都差不多,甚至資歷、能力方面有人還更強一些。有一天你突然爆紅,連升三級,原來的同僚甚至上級,都變成向你匯報工作的下屬,你說別人會是什麼心情?

更何況,現在這個社會,各種利益交錯,誘惑那麼多,病毒和轉基因食品無處不在,彼此之間競爭也那麼激烈,誰能保證自己的升級之路,不會突然載個跟頭呢?

人們常說德不配位,這個德,很多人僅理解為道德。錯啦!其實它並不單單是指道德,在更多成分上,還指心性、能力、手腕、聲望,甚至指有沒有那個天命,能不能接得住突然到手的東西。

秦剛被免職前「消失」一個月暴露了什麼?

北京時間7月25日,「靜默」了一個月的秦剛終於有了官方消息,經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表決,秦剛被免去兼任的外交部部長職務,任命王毅為外交部部長。被免職後的秦剛,目前依然是國務委員,為副國級領導人。

過去一個月,國際社會高度關注秦剛的狀態和去向。各方試圖從外交部記者會以及中共高層會議的通稿中尋找蛛絲馬跡,但中國官方要麼以「健康問題」搪塞,要麼乾脆顧左右而言他。

時下,靴子已經落地,但回看整個過程,至少暴露出兩個維度的結構性問題:

其一,外界對中國共產黨的認知經由秦剛事件的催化,將進一步固化。

中國崛起作為百年變局最大的變量,在21世紀伊始即開始倒逼世界其他國家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認識中國尤其是認識中國共產黨。基於20世紀以來的內部革命與變局,再加上社會主義陣營在美蘇冷戰中敗下陣來,外界對中共、對社會主義的認識始終停留在專制、封閉、落後的向度。基於此,中國自身現代化的過程,一方面是「衝擊—反應」的產物,一方面也是不斷祛魅、不斷自我更新建立現代政黨的過程。

但秦剛事件,讓這樣的努力大打折扣,至少從外部觀感來說,不斷強調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中共,在如何應對外部輿論的問題上,還在故步自封,面對洶湧輿論,寧願當鴕鳥,這樣的應對方式無疑進一步加劇了外界的猜疑與想像。

其二,面對今天高度意識形態化的國際政治,以及中共在國際輿論場話語權的先天不足,接下來如何講好中國故事,如何做好國際傳播,將面臨更嚴峻的挑戰。尤其在中國經濟下行壓力加劇的當下,內部社會矛盾不斷積累,原本依託於內部民族主義凝聚共識的模式,正在變得缺乏號召力。

具體到秦剛事件中,從中共角度看,實則在按照既定的步驟「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且從王毅重新接任外交部長的安排來看,秦剛事件確實事發突然,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也是罕見地提前一天才對外公佈召開時間,但這樣的節奏顯然與外界需要的國際傳播不同步。以至於過去一個月,圍繞秦剛去向而起的猜測四起,其中不乏各種聳人聽聞的陰謀論。

所以,雖然秦剛個人的去留對中共對外政策影響力有限,畢竟秦剛才上任不久,但以其消失一個月的事件作為載體,卻也暴露了中國對外交往過程中面臨的結構性困局。能否突破甚至超越這樣的困局,能否以此為契機建立某種有效的應對機制,是秦剛被免職之外,對內和對外都需要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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