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水 (政治观察家): 菲律宾狂人杜特蒂的细腻手段

  

  当今之世狂人辈出当道,不分大国小国,不论东洋西方都可能有狂人出头。2014柯P在台北市当选己经很令人惊奇了,不料两年后川普出头我们才觉得柯P之狂不过尔尔,如今堂堂世界霸主美国竟由口不遮拦、主张嚣张的川普当选,整个世界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神过来。

  不过狂而能出头,往往又非有非常细腻的地方不可,因为细腻,他们才能精准地掌握各国不同调性的民粹旋风而上,直到当了总统。因为有狂放中的细腻,现在选举喧哗已过,川普做个当选人,倒得体起来了,他许多的细腻作为竟是行云流水般自然,无论当选演说,对希拉蕊态度,甚至接连打给各国领袖的电话都考究合宜。

  这几位领袖中,狂中之狂,狂之为最者,当然非菲律宾总统杜特蒂莫属。

  杜特蒂狂言乱行之多罄竹难书,保证在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他的狂言之中,駡美国的佔了很大的一部份,而这部份也最能显示他之所以狂。

  这10年来,南海局势紧张一年比一年升高,各国争端不已,才两年前,菲律宾渔民重要的渔场上的黄岩岛环礁还是由菲律宾佔领,现在环礁已经被中国控制,菲律宾渔船被驱离。在争端中菲律宾只得靠美国撑腰,所以这几年来美菲双方的军事合作非常密切,每年举办的联合军事演习,大大小小竟然有两三百次之多。

  延续著这个气氛,今年6月30杜特蒂就任总统,8月对中国口出狂言警告中国大陆,若是两国主权争议没有办法解决,菲律宾的将士们将会和中国大陆算总帐,做好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准备。

  不料很快的,他立场大逆转,说话口气不改其狂,但是狂言的对象换成美国,他说跟美国一起演习「是完美的送死机会。」10月杜特蒂到中国北京访问,对中国极尽讨好之能事,讚中国是「伟大的国家」,「菲律宾在经济上唯一的希望,实话实说,那就是中国。」「中国从不冒犯别人,也不侮辱别人。」「我们过去总是唯美国的命令是从,总是唯唯诺诺,我不会再这样了!」「美国已经输了。我将会继续向中国靠拢,由思想方面,向中俄双方靠拢,我也会跟普丁说,菲律宾、中国和俄国是好伙伴。」他说:「在这个场合,我宣布我要与美国分道扬镳」。真是駡美国拍中国话要多少有多少,呛辣狂言层出不断,使他一夕之间成了中国网路红人。

  于是一般的说法是菲律宾已经走上反美亲中的路了。

  杜特蒂在访问中国之后紧接著又到日本,稀奇的是他来到中国在东亚关系最紧张的对头日本时,对日本吹捧起来,狂言狂语和吹捧中国没有什麽不同。他还说,「发生南海问题的话,我会站日本这边」,「在南海要遵守国际法」,简直不怕把中国气死。

  于是一般对杜特蒂的说法又变成利用中日矛盾,「反美,而在中日之间左右逢源伸手要钱」。这一点都没错,他的外长竟真的这様说:「在基础设施开发方面期待日本与中国良性竞争」。

  美国在南海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就在菲律宾,如果美军被迫撤离,而被中国进驻,整个南海战略局势必大翻转。所以美国的盟邦都因为杜特蒂当菲律宾总统而紧张得很。台湾的安全一直因为和菲律宾一样位在东亚第一岛链的位置上,台菲互为觭角,如今菲律宾出状况,台湾安全当然受到衝击。

  从日本回到菲律宾后,11月,杜特蒂宣布已下令国防部长不必为明年的美菲联合军演作准备。迪泰特早前就曾表示,将会很快停止与美国进行联合军事演习。现在又这样宣布,消息很令台湾紧张。然而令人吃惊的是11月23日菲律宾参谋总长维萨亚向媒体记者说,美菲「明年会有258场军事演习。」规模最大的肩并肩联合演习也会被保留。不过维萨亚说,未来菲美联合军事演习将聚焦于人道救援与反恐等项目,以符合杜特蒂总统的指示。

  这样看来,杜特蒂要把美军赶出菲律宾原来是作姿态罢了。这也让人警觉到他过去呛辣吓人的话实在该细腻地听。例如他说「希望在今后大约2年裡,我国不再有外国军队的存在」意思就是2年还没到,现在外国军队必须继续留在菲律宾,同时外国军队离开是我的「希望」不是我的政策。

  他电视演讲向美国放话,「没有你们,我们一样活得下去,我们并没有那麽的绝望。」意思就「没有你们,我们会活得很痛苦,我们就快要绝望了。」

  由于杜特蒂知道美国不会轻易放弃菲律宾,因此他对美国实际上就像小孩採取肆无忌惮地向家裡大人耍赖一样的策略。这样靠著「姿态上」的呛美在中日两国之间左右逢源,尤其是在中日美三国之间都得到最大好处。

  这就是杜特蒂最重要的细腻的地方,谁说狂人不细腻。这样细腻地理解事情后,台湾才不会被狂人呛辣狂言的表面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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