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在剛剛過去的周末,中國擴大核電工業的努力在一座東部沿海城市受到了挫折。數千名居民走上街頭,反對任何在當地修建核廢料處理廠的決定。
據中國的新聞報導以及在網上分享的抗議活動的照片,數千人不顧警方警告,聚集在連雲港市中心附近,高呼口號。在抗議發生一天後的週日,江蘇省連雲港市政府試圖讓居民平息下來。
官方報紙《環球時報》在一篇英文報導中,援引來自現場的錄像說,抗議者高呼「不要核循環項目」。一名居民對該報說,「看到又一個核項目建在家門口,把我們包圍起來,給人以不安全的感覺。」
當地居民在中國大眾化的信息服務平台微信分享了視頻。視頻顯示,當晚有數百人聚集在連雲港市區,其中不少是中年人,一撥又一撥的人沿著一條寬闊的大街行走,高呼口號:「反對核廢料,保衛我們的家園。」
連雲港市政府的反應既有保證、又有警告,這是中國官員在面對污染和環境問題的抗議時,常用的組合。市政府在週日發表的一份聲明中說,「目前,該項目處於前期調研和廠址比選階段,尚未最終確定。」
但官員並不排除,廠址可能選在靠近連雲港的某個地方,他們對任何重來的抗議發出警告。市政府說,「針對極少數不法分子編造並散播謠言、擾亂社會秩序的情況,相關部門將依法嚴厲打擊。」
週一,連雲港市沒有再次示威的跡象。不過,當地居民已經表達出了他們的意思:中國核電擴張的又一個基礎性舉措已受到公眾的激烈反對,警方警告和政府化解擔憂的努力都無濟於事。
中國政府已表示,為了讓經濟更快地減少對煤碳的依賴,將加快核電站和核燃料加工廠的建設。今年3月,全國人大批准了下一個五年計劃,保證將推進更多核電站的建設,還要為來自中國越來越多的反應堆的乏燃料修建一座循環處理廠。日本也計劃修建一座循環處理廠。
但是,在連雲港及其他一些地方,受2011年日本福島災難影響而放大的對核電安全擔憂,可能讓這些計劃受阻。
連雲港位於沿海的田灣核電站西南部,兩者距離僅30多公里,田灣核電站現有兩個運行機組、兩個在建機組,以及兩個批准建設的機組。而核乏料可能在該地區循環處理的想法似乎重新引發了人們對輻射風險的擔憂。
2010年對該地區的1616名居民進行的一份調查顯示,人們對田灣核電站已存在普遍的擔憂:83.5%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擔心核廢料的處理不當」。
對工業污染、垃圾焚燒廠、有毒土壤、及其他環境問題的不滿,已成為中國大規模抗議活動的最主要原因之一。核設施也在成為許多人擔心的根源。
2013年7月,在遭到當地數百名居民抗議之後,中國南方的官員放棄了一個建設核燃料加工廠的計劃。修建新核電站的提案也遇到網上或請願書的反對。
連雲港的抗議活動爆發於上週六,之前有人散布謠言說,當地已被選為核燃料循環處理廠的廠址,處理廠將由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與法國阿海琺公司(Areva)聯合建造。兩家公司表示,項目將於2020年開工,於2030年建成。
目前還沒有這兩家公司確定了工廠選址的報導,公司也未透露過多少有關處理廠的其他細節。但是,中國總理李克強去年6月訪問法國時,這兩家公司曾簽署了一份「在最短時間框架內完成談判」的備忘錄。
上個月,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的一個下屬單位在其網站上表示,管理人員曾赴連雲港「調研核循環項目擬選廠址」。這條消息似乎在一些居民中引發恐慌,除了走上街頭抗議,他們還在社交媒體和網路論壇上發聲,反對把處理廠建在連雲港的想法。
在類似Twitter的中國流行網站新浪微博上,一則帶有圖片的信息大量湧現,圖片上的人戴著厚厚的防護面具,舉著一個打紅叉的核輻射標誌,圖上寫著「連雲港人不要輻射」。
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下屬的核燃料循環處理公司週六在其網站上說,擬建的工廠將有助於把中國打造為「核強國」。但公司強調說,廠址還沒有選定。公司說,選址工作正在包括江蘇省在內的六個省展開。(储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