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初,是北京例行的会议季。几百个中央部委、央企、银行、军队、社团,都要将各地分支机构负责人召集进京,举行年会,总结部署工作。本周最重要的年会之一是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今年的中心工作是围绕建国七十周年纪念做好宣传。
历年宣传会议,由中央宣传思想领导小组成员及中宣部领导坐镇主席台。对比二○一八年初的上次会议,今次主席台出现了很多新变化,新面孔过半,一方面透露出宣传工作方针的调整强化,另一方面折射了宣传系统洗牌力度的加大。最醒目的看点在于,中央办公厅主任丁薛祥和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宋涛,坐到了宣传会议主席台,这是多年以来的第一次。
按照常理,这两个职务并不属于宣传系统。但仔细推敲,内里暗藏玄机。从官方通稿看,主持会议的黄坤明头衔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宣传部部长”,这是职责所在,理所当然。而丁薛祥的头衔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并未提及中办主任职务,显然,丁并非以中办主任身份与会。
实际上,丁薛祥还有一个重要身份,即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国安委是中共十八大之后组建的一系列超级机构中,最为神秘也最具分量的一个。而意识形态安全,亦是总体安全观中的重要一环。此次丁薛祥与会,释放了加强意识形态管控的信号。日前,多省的宣传领导小组更名为意识形态领导小组,并由省委书记亲自挂帅,也印证了这一点。
中联部部长宋涛的与会,亦耐人寻味。在中共仅有的四个部中,中联部地位最低,部长只是普通的正部级,而中宣部、中组部部长由政治局委员兼任,统战部部长也是书记处书记,都位列中央领导人。但中联部历史上也有过高光时刻,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联部是重要的意识形态阵地,聚集了大批笔杆子,尤其是中苏论战时,中联部更是冲锋在前。但随着共产主义阵营瓦解和国际形势变化,中联部职能萎缩,核心业务是对朝、对越外交。
但十八大之后,随着党管一切的强化,中联部势头回升,任务陡增,不仅负责协调党群系统外事,而且直接出面接洽外交要务,譬如在缅甸政局变化期间在政党层面进行接触。更重要的是,中联部牵头主办了多项国际性的政党论坛,并在重要会议后派出人马到五大洲宣介会议精神,输出价值观。中联部已摇身而成重要的外宣单位。
去年宣传会议时,由于正值两会换届前夕,国务院领导缺席。今年,分管文教的副总理孙春兰及国务院副秘书长丁向阳坐到了主席台。丁向阳在上届政府协助副总理张高丽联系宏观经济,而今调整到文教卫生方面。去年履新的人民日报社社长李宝善、社会科学院院长谢伏瞻、军委政治工作部副主任刘德伟、网信办主任庄荣文等,都与孙春兰、丁向阳一道,成为中央宣传思想工作领导小组的新成员,受组长王沪宁领导。
有些官员虽然连续两年都在主席台上,但已今非昔比。中宣部副部长蒋建国原本兼任国新办主任,去年在主席台中间就坐,八月免去国新办职务后,今年在主席台上的位置也随之靠边,形象说明了被边缘化的境地。
经过了一系列机构改革,如今的宣传部更加兵强马壮,九名副部长除了被边缘化的蒋建国、孙志军,其馀均兼任重要职务。王晓晖兼任中央政研室副主任、国家电影局局长,雒树刚兼任文化和旅游部部长,徐麟、庄荣文分别兼任国新办、网信办主任,聂辰席、慎海雄分任广电总局局长、广电总台台长,梁言顺兼任国家新闻出版署署长、版权局局长。党政一体,实现大一统。(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