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外交政策策略家马歇尔(Andrew
Marshall)或许对一般民众而言没没无闻,在美国外交、军事圈却是大师级人物,他准确预测苏联解体、中国大陆崛起成为世界强权,以及科技大幅改变现代战争,多年来,美国前国防部长伦斯斐、盖兹和钱尼都定期向他请益,他的高瞻远瞩和犀利洞见为他赢得充满敬意的绰号——星际大战系列电影中德高望重的「尤达」。
国防部当主任一做42年
马歇尔1973年获时任总统尼克森提拔为国防部新设单位「净评估办公室」(Office of Net
Assessment)主任,一做就做了42年,经历八位美国总统而屹立不摇,直到2015年退休。「外交政策」期刊报导,今年97岁的他,因中风动手术刚刚复元,但思绪言谈依然犀利,而且正在筹画复出,准备设立「马歇尔基金会」,号召学界同好研究俄国未来军事理念和中国大陆的威胁。
马歇尔善于激发部属的才华,在主任任内培养了大批「门生」,这些人后来在学术、产业界和智库都成了一号人物,马歇尔可谓「桃李满天下」。1997年,时任总统柯林顿的第二位国防部长柯恩打算修改编制,将马歇尔和净评估办公室移出国防部,改隶为国防大学附属单位,大批的马歇尔门生群起行动,游说国会并向媒体投书,最后马歇尔不动如山。
颠覆根本假设国安界巨星
马歇尔踏入国安领域是在1949年,他进入位于加州的智库「兰德公司」,与研拟冷战时期核武策略的分析家合作。后来,时任总统尼克森国家安全顾问的季辛吉欣赏他的才识,邀请他到华府任职,帮忙评估苏联的军力。
马歇尔能成为国防、情报圈的摇滚巨星,全因颠覆了最根本的假设,其中最脍炙人口的是,他力陈中央情报局高估了苏联的国内生产毛额(GDP),低估了苏联军费在国民生产总值(GNP)的占比,亦即,苏联的经济规模不如以为的大,而且军费负担比以为的更加沉重。他是对的,中情局后来也更正了数据。
评估大陆崛起将威胁美国
2001年,时任国防部长的伦斯斐指派马歇尔撰写「四年期国防总检讨」,这是新总统小布希上任后十个月内必须发布的文件,要指明未来的战略方向。马歇尔在文件中特别强调,中国大陆崛起将威胁美国,但就在文件即将发布之际,发生了九一一事件,为了顺应最新民意,文件紧急大幅修改,加入反恐字眼。后来随着美国对阿富汗与伊拉克战争日益白热化,美国国防部的焦点也就从大陆移开了。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教授范亚伦(Aaron
Friedberg)是马歇尔的弟子,他说:「安迪(马歇尔名字安德鲁的亲切叫法)可没因此转移注意力,净评估办公室仍然继续资助中国威胁论的相关研究。」马歇尔曾对他这么说:「我们军方太忙着打仗了。」对马歇尔而言,美国攻打阿富汗、伊拉克和对抗恐怖组织只不过是分了心,忽略中国和俄国这两个更大的威胁。2015年出版的马歇尔自传「最后的武士」,只是顺带提到了九一一事件及其后果。
不用电脑网安是他的盲点
不过,批评者说,「网路安全」一直是马歇尔的盲点。卢卡西克曾在兰德公司和美国国防部担任高阶职位,近年为马歇尔做过一些研究案,他说,网际网路可以用来威胁国家安全,可能是干预美国大选,或是骇入基础设施,但马歇尔从不关注这点,「关于电脑的任何事,安迪从前一无所知,现在同样一无所知」。
长于预见未来的马歇尔,却一直拒绝使用当今社会不可或缺的个人电脑。朋友知道他酷爱阅读,都劝他至少要拿苹果平板电脑iPad或亚马逊电子书阅读器Kindle,但他总是反对。他只有「间接」上网的经验:他以前在国防部的助理每周会顺道来访几次,把他电邮信箱中的来信念给他听,然后替他回信。马歇尔这么说:「我从不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