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员 蓝雨
中美新一轮贸易谈判将於28-29日在北京举行,美国白宫23日宣布,中国副总理刘鹤率领的中方贸易代表团4月3日抵华盛顿,与美方举行新一轮贸易谈判。
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在访华前夕接受专访,他相信中方会在保护知识产权及停止强制技术转移等重大问题上让步。莱特希泽称:「值得注意的是,保护知识产权及停止强制技术转移都是中国在达成协议时感兴趣的议题,现在的问题是关於具体细节及如何执行。」他又指保护知识产权及停止强制技术转移与反华无关,反而有利中国的经济。
莱特希泽提到的二点内容确实中肯,笔者支持中国在保护知识产权及停止强制技术转让上展露中国风范,但莱特希泽的讲话不打自招地言外之意,其他谈判问题涉及反华。
其实,美国在中美贸易谈判的盘算已经公开了,一是无论结果如何,美国都不会把已加徵的关税减除;二是美国要求监督中国执行协议,由美国决定中国是否忠实地执行协议;三是用天文数字购买美国商品。依照这样的立场,中国若签署协议,必然是澶渊之盟的现代版。
中国答应大量进口美国的农产品与能源无可厚非,但若不封顶,就相当於北宋每年进贡辽国的钱帛。但那时北宋还可争取把岁币压抑,中国似乎答应於六年内把两国贸易赤字消除,数额庞大,还有关税加了不减。
古代版的澶渊之盟,是北宋拜辽为叔父,明为兄弟,实则不同辈份而自甘後辈。如今中国在贸易谈判让步予美国,主要是接受美方的条件,这便不是世界贸易组织的平等双边关系,两国关系实则有类似澶渊之盟的不平等、不对称。
若中国接受美国监督中国执行协议的机制,一如美国制裁中兴一案的例子。差别是中兴是企业,中国却是主权国家,怎麽可让美国而不是国际组织监督检查呢?执行协议是双方,只有美国可监督中国执行,便凸显出协议的单边主义与不公平、不平等性质。中国若屈服,受辱的程度更劣於澶渊之盟,或许未至於需要割地或实行治外法权,却有类似八国联军入侵、鸦片战争那样,把中国海关拱手让予外国控制,这不是丧权辱国是甚麽呢?
特朗普扬言要确保中国遵守协议,「他们以前在履行某些协议时存在许多问题」。这就好笑了,特朗普自己反覆无常,视国际规则如无物,动不动就单方面毁约和退群,还好意思说别人在履行协议时存在许多问题,其脸皮也未免太厚了。
要达成谈判协议,理应各自让步,就算一方让得多一点、一方让得少一点,起码也是一种诚意,但观乎美国在贸易谈判中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是盛气凌人,既没有展现丝毫诚意,更不打算作出任何让步。按照特朗普所说,即使双方达成贸易协议,也不会取消对华关税,既然如此,还有甚麽好谈?
很明显,这根本不是谈判,而是恐吓,老美一心只想独赢,从来不理别国利益。倒是中方应该好好检讨一下,之前的让步是否值得?是否还要继续妥协?贸易战刚开始时,中方尚能据理力争,以牙还牙,可惜没有坚持,反而不断退让,让对方有机可乘,步步进逼。
难怪特朗普再次“坐地起价”,23日媒体报道特朗普加码要求中国,将6年购1.2万亿美元美国商品的提议,增加1或2倍。也就説,美国要中国6年内花2.4万亿到3.6万亿美元购买美国商品。谈判形势就是中国处於下风。
2.4万亿或3.6万亿是什麽概念?几乎是中国外汇的储存呢。美国是想把中国改开40年,用环境代价,用辛勤汗水赚取的成果,全部收爲己有。这可能吗?谁敢卖国?那是14亿人的财富!美国白宫估计是脑子进水了。
一般而言,在谈判陷入僵局时,强势的一方总是不断提出各种要求,令人难以揣测,弱势的一方则往往陷入被动,进退失据。在这场贸易谈判中,美国是比较强势的一方,中国是相对弱势的一方,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中方让步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让步应该有个限度,基本策略应是以小换大,以牺牲短暂利益换取长远利益,既不能作无谓的让步,更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笔者认爲,1.2万亿尚且存在争议,再往上增一美仙都是犯罪,是对国家和民族的犯罪。笔者相信中方谈判团队,断不会签署这样的澶渊之盟。正如韩国瑜所説:宁愿干干静静地输,也不要坑坑脏脏的赢!
别看特朗普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其实他也许比任何人更急於达成贸易协议,中方只需沉着应战即可,根本没有必要跟随其指挥棒起舞,更没有必要一退再退。
更可况,各种分析已经説明,中国一定赢!时间在中国一边!
受到特朗普极右政权各种明目张胆的欺压,中国不能再如过往般厚颜受辱。总言之,与美国可和谈,但不能屈服,同时要开辟战线,奇兵制胜,这才是中国应有的智慧。
如何开辟战綫,奇兵制胜呢?
四个字就是:绕道超车!
外部逆境中的「绕道超车」,是另辟蹊径,在创新道路上奇兵突出,如推出5G、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基因改造等,都是世界科技发展的前沿,争取在全球的优势。
而在内部逆境中的「绕道超车」,是要善待弱势群体,重视社会正义,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建立可以「绕道超车」的软实力。
如果没有特朗普发动的中美贸易战,也许二零一九是中国经济高歌猛进的一年。但如今北京直言「隐中有变,变中有忧」,要面对经济下行的挑战。在春节前後,不少企业都传出了要经济调整,也就是要裁员与降低规模。外忧内患夹击,肯定是对中国竞争力的考验。从乐观的角度来看,这会刺激中国面对自己的弱点加以改善,让坏事变好事。
关键时刻,是全国如何在逆境中提升自己的竞争力。首先是要有「绕道超车」的智慧,不要只是在原有的道路上竞争,不是「弯道超车」(事实上弯道超车引发的“事故”不少),而是另辟蹊径,在新创的道路上奇兵突出,推出5G、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等,都在全球科技发展的前沿,也拥有全球的优势。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限制,设置重重的关税,势将使得中国要逐渐从过去的劳动密集的行业中淡出,转而专注高新科技的附加值高的产品,如商汤科技的人脸识别、科大讯飞的语音辨别与翻译、华大基因的基因编辑等,都在国际上有竞争力、甚至是站在领先的地位。
除了经济上的变招,政府也要在内政上展示「人性化」,对於经济矛盾中的弱势群体,要加以善待,要有同情心。中央近年强调「毋忘初心」,但不要忘记中国的弱势群体,不要在拼经济之际,忘了人性的关怀,忘了对基层民众的照顾。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走出了计划经济的框架,发挥市场经济优势,但也往往忘记了社会主义的基本价值,在教育领域让很多农村的留守儿童处於劣势的地位,也让农民工的群体出现「世袭贫穷」。最近在风口浪尖的任正非就在接受媒体公开采访时指出,必须正视农村子弟的教育,要全力支援乡村教师,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和老师。这是他肺腑之言,也是很多中国人所关心的议题。
其实长期以来,中国在高速发展时强调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但也在财富分配的问题上未臻完善。这也与管理的能力有关联,既然要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那麽在全民医保方面,改革不应缓慢,重视一般民众和底层的人民「感受」,还有就是有不少底层寒门子弟,因为经济压力而不得不辍学,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
当然,中国还是有後发的优势。在医疗方面,可以发挥大数据的力量,解决当前被诟病的「异地社保」的困难问题,而在癌病等绝症方面,也对进口的高价标靶药等,给予免税的优待,不要陷入电影《我不是药神》的漩涡,因为药物太贵,只有走私印度的山寨药来苟延残喘的悲哀。
事实上,新一代中央领导层的铁腕反腐赢得了民心,而美国对中国的围堵,从关税到打压华为,更刺激了中国百姓的向心力。
这也是北京改革的良机。在全球软实力建设上,中国也可「绕道超车」,以柔软的心,剑及履及,割掉很多行政上的毒瘤,更加重视分配,力挺弱势群体,落实社会主义国家形象,而不是被资本主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所主宰。在外力无理遏制之际,民气可用,政府可以藉此推动更多内部的改革,冲破内外逆境,焕发社会进步的新动力。
(2019.3.27猫眼社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