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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趣的现象是,美国主流媒体发布拜登胜选,从加拿大的特鲁多到大西洋对岸的法国总统马克龙、英国首相约翰逊以及德国总理默克尔,皆迫不及待向拜登祝贺。
美国总统当选并非官方发布,而是媒体公布且西方世界的建制派政客群起认可。这对特朗普确实“不公平”,但特朗普“墙倒众人推”,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虽“拜局”已定,特朗普留给拜登的都是负遗产,抗疫是第一要务,弥合大西洋两岸分歧也是当务之急,调整中美关系也须提上日程。从拜登立场看,重建大西洋联盟至关重要,无论抗疫还是对华博弈,拜登都亟须和盟友协调立场共同行动。欧洲领导人也发出“苦特久矣”的信号,他们把拜登视为恢复美欧关系的“救命稻草”,正如《纽约时报》所言:“拜登胜选后,世界‘如释重负’”。
拜登在简短的胜选宣言中,强调盟友合作的重要性。显然,美欧建制派都把拜登当成弥合大西洋分歧的“黏合剂”。拜登明白,特朗普执政四年的破坏性,不仅造成了美国社会的严重撕裂,“美国优先”也成了虚妄笑谈,更导致大西洋关系陷入困顿。
拜登发挥“黏合剂”作用,还言之过早。特朗普尚未承认败选,而且特朗普在白宫的“垃圾时间”也充满不确定性,他解雇了国防部长埃斯珀。睚眦必报的特朗普,对于欧洲各国领导人的“选边站”,说不定会扔出一颗深水炸弹。
拜登和欧洲各国领导人未必真正骚到大西洋关系的痒处,双方友谊的小船早就迷失了方向,特朗普只是用粗鲁直接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美欧关系自“冷战”结束就已经异化。华约已解散,北约何所待?对抗俄罗斯,欧洲国家有禁忌,经历两次世界大战的欧洲,不希望在欧洲再发生一场世界大战。
小布什时代发起的两场反恐战争中,欧洲国家也分成了新老两大阵营。其实,欧洲关注的叙利亚之战以及后来的对伊斯兰国组织(ISIS)的反恐战争,美国也无心恋战,而让欧洲打头阵。奥巴马时代在叙利亚内战的消极立场,曾经备受欧洲国家诟病。奥巴马中东回撤战略,更是引来欧洲、以色列和中东盟友一片埋怨。
特朗普时代的“美国优先”是奥巴马战略回缩的延续,只是特朗普表现得更粗暴更直接。“美国优先”不仅变成了美国自私保守,也演化成贸易和安保上对盟友的追偿和讹诈。北约不仅成了鸡肋,也变成了美国对欧洲盟友讹诈保护费的凭借。
特朗普任期的折腾,美国软硬实力损耗更甚,美国全球战略布局的能力更加力不从心。拜登时代虽然立志重振西方世界对美信心,弥合大西洋两岸的分歧,但也有心无力。毕竟,美欧关系不仅是同质文明和意识形态共同体,也是利益共同体。
譬如,北约需要大量的资源投入,特朗普要求北约盟友增加军费开支并非没有道理。拜登时代,美国出钱出力出武器,让北约成员继续躲在保护伞下,美欧关系自然一片和谐。若拜登无法“量美国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大西洋两岸依然罅隙难平。
因此,欧洲各国领导人对拜登的追捧,自是对其本人的信任,但更是对美国的依赖。希望美国重回“大哥帮小弟”的国际主义;拜登也想恢复美国曾经的盟主荣光,但美国有足够的战略实力维持吗?因此,美欧关系疏离,关键是美国战略实力不足所谓,而非美国总统个性所致。
就像小布什总统祝贺拜登,称他“是个好人”。若“好人”拜登,无法满足欧洲和北约盟友的诉求,就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国际关系说到底是利益至上。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损害了欧洲利益,让欧洲领导人和特朗普反目成仇。“好人”拜登若无法满足欧洲和北约的期望值,大西洋两岸的鸿沟怕是很难平复了。
作者是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
客座研究员